02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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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阶月地02
阿诚来到协会的第一天，受到了众人的热烈欢迎，一个赛一个的热情。
阿诚的眼眸黑而清透，他笑着看向你的时候，让人感觉他在认真地听你说话。
杜见锋却对阿诚没有什么好感，于是只是语气生硬地对阿诚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：“杜见锋。”
阿诚也不介意，浅笑着握住杜见锋伸出来的手，象征性地晃了晃。
明楼是最后一个走上前的。
阿诚看向面前的明楼，嘴角的弧度似乎变得深了一些，眼角都稍稍弯起来了。
明楼引着阿诚进入他们工作的大楼，细心为他讲解关于工作、协会和楼中的各种事项。
梁仲春跟在两人身后，不由得感慨：“哎呀不得了啊不得了。”有哪个新到任的代表有这种待遇。哪个不是认识一下所有的人，再被告知位置在哪工作是什么就完事的。
梁仲春是个beta，他没什么出众的，但却是协会里大部分beta的带领。
汪曼春斜睨了梁仲春一眼，冷哼着没说话。
考虑到阿诚是个omega，所以阿诚和明楼一样，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。
阿诚拉起帘子，隔绝了外面一切目光。
阿诚坐在办公桌前摊开文件，下面却压着一份汪芙蕖的资料，思绪飘得很远。
汪芙蕖不比原田熊二和他之前杀的alpha不同，汪芙蕖精明得很，同时也怕死得很。
他的身边明里暗里保镖很多，在那些alpha死后他似乎察觉了什么，保护他的人更是多了几倍，在家从来不把窗帘拉开。除非必要出席的场合，一般都不踏出家门。
这个贪生怕死的老狐狸。
如果不能远距离把他射杀，那就只能接近他动手了。
今晚为他举办的欢迎宴，是唯一能接近汪芙蕖的机会。
晚上的欢迎宴如期举行，到场的人不只协会的代表们，政界、军界和商界有不少人也会参与，还有爱吃喝玩乐的明台。
阿诚虽是主角，但因为omega的身份，本来只是上台讲了几句话便不需要再应酬了，不过大约是因为背后的势力，不断地有人围上来与阿诚搭讪。
阿诚也好脾气地和他们聊天，碰杯饮酒。
一杯杯的红酒见底，阿诚的脸也一点点红起来了，说的话也渐渐多起来了。
阿诚这边热闹非凡，明楼身边也不乏来讨好明楼，打听事情，拉近关系的人。
又一拨围上来的人走去别处后，明楼走到躲在角落的杜见锋身边。
杜见锋不喜交际，也不擅长交际。他给军界的一些熟人和上司敬了酒，就躲到一边了。
“明会长不去和那个omega代表说说话，敬敬酒？”杜见锋的话不无讽刺，他不喜欢心机深沉的人，也讨厌麻烦，所以他当初极其不愿来到协会里当代表。刚刚去敬酒的时候汤总司令还对他说，要他拉拢这个omega，找个时间去他家登门拜访。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。
明楼顺着杜见锋的视线望向被众人包围的阿诚，在阿诚不经意扫过他们这边的时候，稍稍对他举了举酒杯，“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。”听说这个omega很特立独行，十几岁就坚决要从家里搬出来，现在二十七八岁了都没有嫁人，但来提亲的人却还是只多不少。他的父亲倒是有好些看上的alpha，但阿诚就是看不上眼，说不嫁就不嫁，连带他的弟弟方孟韦也不肯嫁了。这样的omega，哪是你上去和他攀谈两句，甜言蜜语就能哄到自家阵营的。对于这些人，他只会讨厌。他又何必上赶着做个让他讨厌的人呢。、
到处蹭吃蹭喝的明台拿着蛋糕走到明楼身边，吃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：“大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啊？”他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向阿诚，“咦那个omega是不是要醉了。”
明楼和杜见锋斜了他一眼，明台分明看到了两人眼中的嫌弃，正想开口反驳，杜见锋突然开口回道：“他没醉。”
明台砸吧了一下嘴里的蛋糕，不相信，“怎么可能，你们都能看出来，那那些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。”
明楼却不回答他，又开始说教明台：“让你平时多学点东西你老是不听。”
明台撇撇嘴，走开继续去找吃的。
侍者走过来把空的酒杯收走。
阿诚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起两杯酒，其中一杯递给了汪芙蕖。
他不是第一个接到阿诚递酒的人，阿诚给政军商界的人都递过，不同阵营派别的人也递过，似乎只是他喝完了手中的酒后，拿酒的时候顺手给其中一个人递酒罢了。
汪芙蕖也理所当然地接过酒杯，和阿诚和其他人碰杯，饮下杯中的红酒。
在宴厅里再呆了好一会儿，阿诚就借口不胜酒力离开宴厅了。
阿诚走到一处落地窗旁，推开窗，踱步到阳台。
阿诚喝酒容易上脸，却不易醉。
夜晚的凉风一吹，面上的红晕很快就散去了。阿诚被人群包围的晕眩感也没有了。
阿诚看了一眼腕表，时候也差不多了。
酒杯落地破碎的声音打破了宴厅的和谐气氛。
汪芙蕖握住自己的喉咙，瞪圆了眼痛苦地倒下了。
以汪芙蕖为圆心，在他周围的人纷纷退后，仿佛这样就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一样。
汪曼春拨开人群冲到汪芙蕖身边，跪下来扶起汪芙蕖，“叔父！叔父！”她抬头望向围在一旁炸开锅的人们，“叫救护车啊快啊！”
另一边的明楼过来，“已经叫了。”
守在门口的汪芙蕖的保镖也进来了，判断出是中毒后，给汪芙蕖做急救。
明楼在一旁和经理说着安置来宾的事宜。毕竟这可能是一宗谋杀。
医生和警察都还没到，保镖们就已经和汪曼春说汪芙蕖没救了。汪曼春当场就大哭着打骂起说话的保镖来了。
躲在一旁吃零嘴的明台吞下看口中嚼碎的食物，腹诽：死了活该。
阿诚从阳台走回来站在外围注意着事情发展，此时紧握的双拳才放松下来。摊开手，两个手掌上都印着深褐色的指印。
这时警察和医生都到了。
酒店经理为每一个来宾准备了一个客房，以便他们接受盘问。
因为在场只有阿诚一个omega，于是明楼和警方沟通好，阿诚只要接受搜身确定没有问题就可以离开了。
幸而来的警员里有一个beta女警。经理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隔间进行搜身。
明楼和那名beta警察护送阿诚到停车场取车。
“把给你举办的欢迎宴弄成这样真是太抱歉了。”明楼微微倾身，毕恭毕敬地说，没有因为对方是个omega就毫不在乎。
无论明楼是出自真心实意，还是只是因为他的身份而装出来的，明楼的态度都会让人感到舒坦。
阿诚轻笑，“明先生不必自责，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。现场应该还有很多要明先生处理的事情，明先生还是快些回去吧。”
“那好，”明楼顺势就接下他的话，“安全到家后请联系我。”
“好的。”
阿诚驱车离开酒店回到家。
方孟韦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看书，听到门锁开门的动静，马上把书反扣在沙发上，跑到门边打开木门，刚好对上开了防盗门的阿诚。
“回来了，我刚给你煮了面，在厨房里温着。”
“好。”阿诚应道。
阿诚不喜欢在外吃东西，因此每次在外吃的总是很少，回到家很快就会饿了。特别是人多的宴会和场合，阿诚几乎不怎么吃东西。所以每次方孟韦都会估摸着时间为阿诚做点吃的，让阿诚回来可以吃到。
阿诚端着面出来的时候，方孟韦正对着书打哈欠。
“困了就先睡。”阿诚抬头看了看时钟，才九点。方孟韦自从出院以后从开始总是做恶梦睡不着慢慢变得很能睡。没有人叫他能睡上大半天。
可是有一次阿诚从前一天的九点多睡到第二天晚上的七点，结果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方孟韦还蹦跶着不肯睡觉。阿诚一次次把他摁在床上要他闭眼睡觉，没过一会方孟韦又委委屈屈地说：“哥哥，我睡不着。”
自此以后，阿诚再也不会让他胡天胡地的睡了，每天最起码都要把他挖起来吃午饭，以免再出现那样的状况。
“嗯。”方孟韦在书里夹了书签，把书放到茶几上，站起来去浴室刷牙洗脸。
阿诚伸手拉了拉方孟韦歪得差点露出一边肩膀的衣服，无奈道：“衣服穿好点。”
“哦。”
送走阿诚，明楼又返回了宴厅。
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。
明楼却不甚在意。
汪芙蕖当初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他的父母，妄图侵占明家的家业。不过是因为那时明镜和他都没能站稳脚，一直以来和汪芙蕖虚与委蛇罢了。
明楼正想开始动手处理汪芙蕖，结果被人提前一步杀了，也没什么不好。
让明楼在意的不是汪芙蕖和汪曼春，而是阿诚。
阿诚身上的味道不像很多omega一样，甜腻浓郁。阿诚身上的味道很浅淡，却清新优雅，沁人心脾。
这种味道的omega虽然少，却也不是没有。然而明楼却在原田熊二的家里闻到了这样的omega味道。
即使是很淡，不去仔细留心根本不会发觉，很多没受过特殊训练的alpha甚至留意了不可能闻到。
是一模一样的味道。
明楼从不怀疑自己的鼻子，但是他没有把这一点告诉任何人。
何必呢，反正死的人都是死不足惜的。
他更好奇的是，阿诚到底想做什么，要什么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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